少女掀开车帘,提着裙摆走下马车,张望一番,没找到意想中的身影。
“燕怀瑾!”
清风袭来,树影摇曳,日光透过枝叶照落,只见粗壮的树枝上赫然躺着一位雪青色薄衫的少年郎。
听见她在叫自己,燕怀瑾双手枕着在脑后,缓缓抬眼,同时懒洋洋地应了声:“在。”
少年拥春山朗月入怀,灼灼其目也。
裴筠庭仰头望着他,视线落在他手腕的佛珠上,原本早已平复的心情又掀起波澜,不可避免地回忆起那天的白日宣淫
见她望着腕上的佛珠出神,燕怀瑾不明所以地伸出那只手:“话说回来,你赠予我佛珠,我是不是也该回个礼?”
裴筠庭回过神来,一抹愠色出现在脸上,不知是羞是恼:“随你。”
回程前两日,二人怎么相处怎么别扭,各怀鬼胎,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装出那副与平日相差无几的模样。
燕怀瑾倒也缓了几日,不过他不是第一回经历这样的“梦”,藏起心思来比裴筠庭熟练许多,是以眼下两人的相处还算自然。
方才她在马车上看书,燕怀瑾尚未有一直待在里头的勇气,索性寻了处舒坦的地方闭目养神。
想起上回到幽州城来已是几个月前的事,他倒没感叹时光飞逝,脑中浮现的唯有冰冷刺骨、阴气森森的地牢,被他严刑拷问了一遍又一遍的外邦人,在他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细作——然而这些,裴筠庭都不必知晓。
也不是怕她会因恐惧而疏远自己,想当年这姑娘面对浑身是血的他,眼都不曾眨一眨,只是他希望自己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地,成为她的依靠,守护她心里的那点美好,内忧外患,他来担着就是。
仅此而已。
“周思年这会儿在做什么呢?”裴筠庭撑着下巴,百无聊赖地问道。
燕怀瑾轻巧地从树上跃下,理理衣角,闻言觑她一眼:“突然关心这个作甚?”
“你算算,距咱们离开燕京,少说过去了叁个月,他竟一封信也没来过!”
“他一个大理寺少卿,每回忙起来,为了查案,连口饭都来不及吃,你还指望他能想起来给你写信?”
裴筠庭思忖片刻,觉得也是,周思年比谁都希望逝者沉冤得雪,希望他手上的每个案子都公平公正,水落石出,上任以来勤勤恳恳,兢兢业业,在老百姓心中,他是廉而洁,一身正气的好官,也是勤而俭,两袖清风的好榜样。
周思年不会武功,只跟着裴长枫和裴筠庭学过几招,勉强能作防身用,可遇上穷凶恶极的歹徒与杀手,却如何都不够看。即便如此,查案追凶时,他也总冲在最前头,不肯放过一丝线索,一点机会。
在这点上,他是值得佩服的。
“那日闯进驿馆袭击我们的人有线索了吗?”她忽然想起此事:“左右回京之后无事可做,我去同周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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