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滤那么多道，又混入了炼铁时产生的副产物，却是将时间，压到了十天。

　　冯石的家，就在厂里，厂里统一分配的，虽然大家都叫他老冯，但实际上，老冯并不老，只有二十出头，只是面相比较老成，一眼看去，就跟三十多岁四十岁差不多，是以大家才都这么叫他。

　　而想要做到这种事情，第一步，就是识字。

　　但冯石却很满足。

　　不仅仅如此，因为这一项活动，工人的工作热情，学生的学习热情，农民的劳作热情，也被点燃了。

　　至于好纸，目前只是被专用于朝廷的公务，据说后续等厂建多了，产量上来了，好纸也会平民化，但那至少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。

　　一直到天光黯淡到完全看不见了，冯石才点燃了一盏油灯，这油灯里，烧的是煤炭干馏的时候，提炼出来的煤焦油，也是炼铁的副产物。

　　也要感谢新国，一连建了数座造纸场，大规模的造纸，只是受限于技术，或者说，为了更打速度的给全国扫盲，是以将纸张的成本，还有生产效率，都压到了最低。

　　至于原因，自然是因为这样的活动，给了他们一种，浓烈的参与到了国家的建设和改变之中的感觉，让他们深切的认识到，自己就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，而不是可有可无的一根草，是草民。

　　经常就是，好不容易把东西记下，结果睡一觉，就都给忘记了，脑袋里，始终空空如也。

　　而回到家里的时候，天还没有黑，于是他借着天光，拿出一叠用麻线扎着的纸，开始努力记忆上面的文字。

　　但虽说如此，冯石依然很节省。

　　因为就是厂里产的，没有运输成本，是以兑换所需要的功绩，比外面低一些，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福利了。

　　而在新国，若是造好纸，只需要一个月，这固然和现代造纸只需要几个小时不能比较，但考虑到这个时代，缺少化学试剂，缺少机器力量，哪怕是新国也还停留在用水力推动机器的境地，三十天，已经是一种魔幻速度了。

　　这些字的结构都很简单，却是应天大将军为了方便扫除盲疾，而创造出来的简体字，其学习难度，却是比之前的繁体字，要低上太多了。

　　因为还未娶妻，所以他只分了二十平的房子，但一个人住，这个面积，已经很宽敞了。

　　一直到夜深了，冯石这才沉沉睡去。

　　越发昏暗的天光下，冯石一边在纸上比划，一边口中小声诵念着，加深着记忆。

　　十天一批纸，而数个大厂，日夜不息，这才在很短的时间，让一些有心求学的人，也用得起纸张。

　　待到天明，端着一个盆子在河边，简单的洗漱后，还远远没有到游街集合的时间，冯石就已经到了集合点，而他虽然来的很早，但却有很多人，来的比他更早。

　　一个个人，此刻都是精神亢奋，但却都安然的等待着，并没有任何人有提前开始的想法。

　　因为这个活动，从开始到结束，都是报备过的，提前个半刻一刻也就罢了，要是提前的太多了，是要受到规训的，属于是无组织无纪律，不但要被批评，还要当众检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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