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锤站起身来,颔了颔首。
又转身面对地上的大臣们,目光从杨奇一派的同考官身上一一扫过,冷哼一声,将整件事娓娓道来。
他受朱正安排,早在恩科一事下旨起,便潜入相关考官府中,监听到以黄敬炎为首的几人正在密谋,要在此次恩科考试中将杨阁老的学生全部举荐上去,还特意交代如果有人遇到杨继平的试卷,一定要记得黩落掉。
又说,如果遇到有才华特别出众的,有可能被评为会元的试卷,也要全部黩落,因为这次会元已经内定了。
还聊到,若此次事情办得好,少不了会被杨阁老赏识,在这次年底的考核中保底也能升个一官半职。
此言一出,众人皆侧目!
不说那杨继平如何委屈,但说祁轩的试卷被黩落,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德行有亏,而是实在太出众,不能让他抢了会元的位置!
有了人证,另外几个参与了聚会的同考官,更是胆战心惊,一张张脸都变得煞白,豆大的冷汗瞬间滑落下来,所有人都匍匐在地,根本不敢狡辩。
朱正听得怒火中烧,锐利的目光中直射黄敬炎:“你还有何狡辩?”
黄敬炎胆都快吓破了,面色如土,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人从水里掐起来的鱼,一股无力反抗的窒息感瞬间席卷而来。
他心里慌乱不已,脱口而出道:“陛下赎罪!陛下饶命啊!臣不敢!都都是杨阁老指使的!都是杨阁老指使的啊!”
杨奇听到黄敬炎如此说法,顿时横眉冷竖,张口便喝道:“一派胡言!我几时指使过你做这等欺君罔上,徇私舞弊的事!?”
说着,他又朝朱正一拱手,朗声道:“陛下明察,老臣乃朝中阁老,受封体仁阁大学士,当为天下读书人表率,岂会做这等不入流的事?”
“还望陛下明察!”
杨奇说完,双手一拱,对着朱正正中一施礼,脸上尽是被人诬陷的怒意,眼中更是充满了对黄敬炎的嫌恶和不屑。
他的确没有直接参与过这件事,不过就是请黄敬炎等喝了几杯酒,在席间透露出自己有些门生要参加本次科举。
这些溜须拍马的人,擅自揣摩自己心思,再自发自动的为他鞍前马后,赴汤蹈火,压根不用他来密谋什么。
李大锤虽然是个人证,却只能证明黄敬炎等人勾结徇私,无法将这把火烧到他杨奇身上来!
杨奇心里清楚,李元培和陈循更是旁观者清,这件事若无其他证据,那黄敬炎这一干同考官便是最后的替罪羊,整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!
可圣上布这么大一个局,就为了斩一个黄敬炎?
陈循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李元培,却见他目视前方,面色平静,只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。
就在这时,一直跪在后面不说话的五经博士樊修突然开口道:“陛下,杨阁老状元出身,为官四十余载,绶宣宗亲封体仁阁大学士,品性正直,高风亮节,必不是此等欺君罔上之人。”
樊修这话说得有些隐晦,但落在朱正和其他大臣耳朵里,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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