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涩了些。”
很快便有人重新端了两杯茶上来,连着纳兰京喝的那一杯都换了。
白岐这次却没有再喝了。
纳兰京心神微微恍惚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伸出手,端起重新换上的茶,这次的茶,的确比上一杯雨前龙井更淳口。
纳兰京放下茶杯后,气氛沉默而尴尬,作为晚辈,她只好主动关心道:“您这些年过得还好吗?”
纳兰京问完觉得更尴尬了,这个问题委实有些多余,人家是大燕只手遮天的摄政王,就是在天下都是声名赫赫的大人物,过得不说多好,那肯定是混得最好的。
然而,纳兰京抬眸间,却见他神色一顿,沉默之后,菲薄的唇轻启道:“不好。”
纳兰京:“???”
纳兰京实在克制不住,唇角微微抽了抽,道:“怎么会……”我瞧你过得挺滋润啊,喝的是万金难买的极品雨前龙井,砸了大燕皇的龙椅,大燕皇连屁都不敢放一个,可不像她做皇太女那会儿,时常博文约礼,就担心早朝又听到底下一群人唧唧歪歪,烦不胜烦。
也是到了大燕后,才打开了新天地,原来还可以这样,这样肆意妄为。
可她的话到底是途中收住了。
纳兰京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,却见他微微抬眸,那样深邃无垠的眼眸,似山川之美,又似深海神秘,此时凝视着她,道:“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?”
她?
纳兰京有一丝不确定的看着他,应该问的是长公主?
纳兰京不知道白岐和长公主有什么恩怨,也不知道长公主怀了容玄,二人又为什么没有在一起。
可她私心里和容玄一样,是有些怪罪白岐的。
于是她便道:“母亲这几年过得挺好,每天都是礼佛念经,偶尔衣衣过去,她才会从佛堂出来,抱着衣衣出府闲逛。”
“只是她的身子到底是留了病根,不得过多优思,否则就会引起心疾,也不知道夫君这次在南楚出事,她听到消息,会不会旧疾复发。”
纳兰京原本只是有意提起长公主前二十年,因为“丧子”的痛苦而得了心疾,差点没了性命的事,可说到最后,她像是反应过来,霍然起身。
纳兰京的脸色有一瞬的苍白,死死的咬住下唇。
她想到容玄的“死”,是不是宁王和静妃的一箭双雕,即杀了容玄,又能摧毁长公主心底那道防线。
倘若是平时也罢,可如今的长公主代天下出征北疆打仗……着实令人不安呐。
纳兰京看到白岐一直凝视着她,连忙收起了心神,安抚自己要冷静,大燕距离南楚北疆这么远,容玄“身亡”传回去的消息,应该还有一段时间,这段时间,足够他们拿到那株药,以及反杀宁王和静妃一党了。
可如果有人故意把消息往长公主面前递呢。
纳兰京一瞬变得有些心慌意乱,她和容玄现在都在龙潭虎穴中,自然不希望长公主出事。
白岐仿若只是随意一问,纳兰京的回应,并没有令他有任何的羞愧。
纳兰京心底多少有些失望,看来白岐疼爱顾衣容,仅是因为她身上流着他的血脉。
菩提树,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,在幽州时,长公主住的寺院,就有一棵菩提树,当时苏世荣和赵小姐在树下的谈话被纳兰京和容玄撞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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