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殷湛来说，大约他认为，能威胁姬蘅的只有自己，其他的人也是累赘，不必多费心思。但是……姬蘅呢？

　　她刚说完这话，就听见外面传来男子的声音，“母后是做了什么噩梦，吓成这副模样？”

　　门又被关上了，屋子里恢复了寂静，只有地上茶盏的残迹表明方才发生过的一切。姜梨看着门外，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
　　太后抬眼朝前看去，洪孝帝出现在大殿门口，他身后，太监宫人跪了一地，大约是他进来的时候让人不要通报，太后也没听到声音。洪孝帝笑着走进来，太后直起身子，笑道：“皇上今儿个怎么想起过来了。”

　　她企图说动殷之黎，殷之黎怔了片刻，却突然站起身，他的眼神变得坚决起来，看向姜梨的目光也不复往日的温暖，带着一丝决裂的冷漠和认命，他道：“不用再说了，姜姑娘，你不是我，不明白我没有其他的路可走。从我生在殷家开始，就注定会有今天。这是我的命运，我不打算抗拒了，所以你，也认命吧。”说完这句话，他不再看向姜梨，转身拂袖而去。

　　她的心跳得很快，不知是不是方才的梦吓得还没缓过神来，又总觉得那个梦十分不详。连笑容也是很勉强。洪孝帝平日里很少来慈宁宫，陪她说话的时候，大多也是在御花园。

　　“你有办法的。”姜梨柔声道：“你是夏郡王的儿子，现在阻止还来得及，不要让事情到没有转圜地步的时候再去想办法，现在还来得及，不是么？”

　　“今日外面风雪大，特意来看看母后。”洪孝帝对苏公公招了招手，苏公公就让周围的宫人们退了下去。

　　他道：“我也不想……我也不想的……可我没有办法。”

　　太后隐约察觉出有些不对，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。让梅香给洪孝帝上茶，自己走到了茶桌边，让洪孝帝也坐下。

　　殷之黎痛苦地呻吟了一声，他的样子令姜梨看了也有一丝不忍，他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，两面讨不得好，却又不得去走一条与他初衷背道而驰，一眼就看得到结局的命运之路。

　　洪孝帝看向太后香案上的香火，笑问道：“母后这是在为谁祈福？”

　　看样子，殷之黎是并不想要造反了，可殷湛的态度却如此坚决。这更令姜梨疑惑，然而看殷之黎的样子，是不打算说什么。姜梨就道：“我记得之前和殷公子下棋的时候，你曾说过，战争会让百姓受苦。可知你殷家兵一旦起兵，无数百姓将会流离失所，无数人家会妻离子散。这也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？”

　　太后回答：“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，各地雪灾，百姓冻死的人不在少数，哀家听了，心酸不已，也做不了什么，只能在宫里为他们抄经祈福。”

　　“你的父亲稀罕。”姜梨回答。

　　“母后果然心怀天下。”洪孝帝赞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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