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一章 元年_景帝纪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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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陛下息怒!陛下息怒!”

  景帝不明白听到这个消息后,为什么他会这么恼怒?既然卫衍要找死,那就由着他去,还省了他烦恼接下去该怎么处置,但是等他回过神来,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寝宫。

  卫衍正仰面躺在榻上,脸色比他早晨离去时还要苍白几分,视线则盯在不知名的某处,与捧着膳药的宫女们无声地对峙着。

  景帝见状,不动声色地吩咐内侍将他扶坐起来,然后亲手接过描金的白瓷粥碗,坐到了榻边。

  帝王亲自执羹,也不过引得他略微抬了抬眼帘,然后执拗地将头扭到了另一边去。

  年轻的帝王轻笑出声,优美的唇形开始吐露一个个名字,迟缓却又带着无法言喻的残忍。

  卫衍慢慢转过头来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
  景帝不是残暴的君王,至少目前为止还不是。今年是他亲政的第一年,虽然菜市口的地皮染红了一层层,但是离残暴还是有很大的距离。况且因为如此荒谬的理由,为难一个三世公卿满门忠烈的世家,于情于理都不太可能。

  虽然如此,但是景帝知道他会赢,因为他的对手根本就不敢赌。用满门身家性命来赌君王是否会雷霆一怒,这样的赌注他根本不敢下。

  所以,当景帝再次把调羹递到他嘴边时,他终于乖乖地张开了嘴。

  用完膳,过了一盏茶的工夫,景帝又服侍他用了药,整个过程他都保持着安静合作,景帝将药碗递给内侍后,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。

  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帝王的手腕被打落。

  一霎那,整个内殿安静到凝滞,旁边伺候的内侍宫女们,见此情形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。

  榻上的这位胆子可真大,这种犯上的事也敢做!此番惹怒了皇帝,怕是要被当场拖出去杖责了。

  一片沉默中,打掉皇帝手腕的人终于意识到他做了什么,一时间也呆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。

  景帝同样被他这个大胆的动作弄得愣了一下,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打开他的手,不过,他并没有如众人预料的那般动怒,而是反手捏住卫衍的下巴,用力抬高,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来,开始抚摸卫衍的脸颊、颈项,随心所欲地抚摸任何他想要抚摸的地方。

  卫衍依旧呆愣着没有反应。

  “从今天开始,卿要学会享受朕的抚摸,还有——”指尖往下,缓缓挑开他的衣襟,“临幸。”

  “幸”字出口,毫无悬念的,景帝欣赏到了身下人支离破碎的绝望。

  话是这么说,不过,当夜,景帝并没有像他先前宣称的那样再次临幸卫衍。

  就寝后,景帝强压着僵硬如石块的他,从头啃到尾,却在最后关头放过了他。

  把石头吞进肚里肯定会消化不良,何况还是带伤的石头,难免会败坏兴致,景帝躺在榻上,一边听着身边人平缓的呼吸声,一边对自己放过他的行为做出了解释。

  天熙元年的冬天很冷很冷,屋外刮着凛冽的寒风,屋内却因为拢着炭火,保持着初春般的暖意。

  景帝在这般暖意中突然想起幼年时母后教导他的话。

  执着太甚,便成魔障。

  若一开始起了那个念头就下手,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执念吧。想来是长久的压抑造成了如今的执念,母后的话果然很有道理。

  只是为什么一开始忍耐着不愿动他呢?那个答案倏忽而至,转瞬即逝,在景帝还没有抓住的时候,就消失在他的脑海中。

  既然已成执念,只能用满足来消弭了。

  景帝侧过身来,注视着身边的那个人。身体的疲累还有心里的疲累让他睡得很熟,没有一丝动静。景帝伸手抚了抚他的脸,手指温热,眼神却如那寒冬般冷冽。

  希望他能比那桂花糯米糕多坚持些时日,景帝闭上眼睛,模模糊糊地想着,他想起他幼年时最爱的小红马,他想起那明媚如春日般的江南女子,现在,他们都在哪里?

  残月如冰,成一地碎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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