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厨房门口的人一动不动。
容阙漆黑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，面前的人仍是如此完美，就连笑容的弧度、做事的小动作，包括跟她的亲昵，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。
可她却觉得有冷汗从后背渗出。
脑海里浮现出曾经闲来无事读过的《聊斋》，容阙思维发散地想，不知道那些书生发现跟自己同床共枕、朝夕相处的妻子是妖精时，感觉是不是跟自己此刻一样？
这套婚房就在举办婚礼的酒店旁边，跟她习惯住的那栋别墅不同，不会有助理定期来更换冰箱里的食材，所以这里的冰箱该是空空如也。
从卧室到客厅和餐厅并不远，方才梅伊出房间的时候，并没有将门关上，而容阙也根本没有听见外卖敲门的声音。
……更没有听见厨房里抽油烟机或者是燃气灶开启的动静。
那么，这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是怎么来的？
“怎么了？你怎么这样看着我？”
制造这一切诡异的人还对她的反应感到迷茫，主动朝她的方向走近一步，抬手想要去拉她的手掌。
容阙却不经意地抬手躲开，在过度的震惊下，她甚至忘了自己平日里的洁癖，连刷牙都忘了，避开的手扬起在半空，最后随意将一个包子拿起来，放到唇边，闭上眼睛，视死如归地张嘴咬了一口——
曼妙的美味于舌尖上绽开，跟记忆中一模一样。
哪怕是清早还没彻底苏醒的味觉，也能将一切如实反馈给她。
进嘴的早餐没像《西游记》里的妖怪食物一样，变成石头或是蟾蜍之类恐怖的东西，但容阙还是不敢往下咽，干脆走到旁边的垃圾桶，将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去。
从头到尾，梅伊就站在不远处，不知所措地看着她。
“是不是、不太好吃？”
见到容阙将早餐吐出来，梅伊匆匆去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水，小心地捧到她的跟前。
身旁的人站直身体，却没接过她的水，反而快步朝洗漱室的方向走，拍开水龙头，将嘴里的食物味道都漱掉之后，转身定了定神，对着亦步亦趋跟上来、正担忧地站在门口的人问道：
“刚才的早餐，是你亲手做的？”
“是啊。”
梅伊又想抬手来碰她，似是想知道她今天的一切反常是否源于发烧。
“啪！”
容阙狠狠将她的动作拍开，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放在对方通红的手背上，浴室的镜子映出她冷硬的侧脸，狭小的空间回荡着她凛然的质问：
“好，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样在这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做出一顿早餐的，教教我。”
“欢迎回来。”
登录界面响起柔和的电子音。
梅伊坐在登录空间里，情不自禁地抬手咬了咬右手指甲，她将游戏系统召唤出来，戳了戳对方的机械脑袋：
“能让我看看替身现在跟容阙的发展吗？我总觉得有点不太放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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